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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创业和创新”是当今中国社会的一个强大趋势。联想创业30年,从通信室的一个小房间开始,联想集团已经成为全球个人电脑之王,其历程甚至可以称为中国企业全球化的教科书。由刘传志“二次创业”打造的联想控股,也成为中国最大的投资集团之一,其创新的“投资+产业”两轮驱动模式受到业界的好评。在这种结果下,刘传志这一代人的创业历程,尤其是在复杂的中国国情下,能够出类拔萃地为人做事,自然会不断引起人们的浓厚兴趣。
5月7日下午,我有幸见到了刘传志。当天,李克强总理参观了中关村创业街,刘传志刚刚完成“评论员”的任务。当然,刘传志的创业传奇是我们的核心话题,主题是宏大的:中国企业家或企业家捍卫自己合法利益的底线是什么?
对于刘传志,他和他的团队来说,中国科学院在10年内投入20万元的企业启动费用后,他们还能拥有自己的股份吗?-这是他必须解决的问题。这也是他这一代企业家,甚至到目前为止,许多中国企业家必须面对的问题。刘传志勇敢地面对这一挑战,这并不奇怪。未知的是他为自己的选择设定了底线...
刘传志说得比我们其他人都好。这是他的真实生活,没有什么可以替代。
当我刚开始经营一家公司时,我关心的是管理权,所以我需要和科学院一起计算的是三项权利:人事权、商业决策权和财权。十年后,我们联想的营业额达到了上亿元,比公司成立时计算的投资额高出了几百倍。这时,分配成了一个大问题。企业家能否享受合法收入是一个矛盾。
这不是联想的问题,而是一个普遍的问题。
以前和我一起创业的老同志没有这个想法。他们比我更温顺,他们的头也不去想它;当这个年轻人来的时候,他问了我这个问题——我们再做一次值得吗?
由于这是一个常见的问题,解决方案是现成的。一种方法是大幅度增加成本,例如,汽车的配置和消费的消耗就不允许这么多利润出来。事实上,这条路会减少企业发展的机会,使其难以做大事。
还有一种他们认为最可行的方法。找一些可靠的人,在附近再开一家公司,和这家公司有同样的业务性质。当我提出来的时候,我会辞职,完全成为一个私营企业。这种方法仍然是当时的主流思想,尤其是每个人都在心理上接受了这条道路的选择。为什么?当时我在香港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我看到的是各省市部委都派人来香港做所谓的窗口公司。作为窗口公司的一个结果,这些人的经验是,他们不能赚也不能输,而且你也不能把你调回来;挣得越多,领导者看到工作就必须找到自己的人来改变你。那么公司很可能会倒闭。
然而,我也坚决否认这条路。我觉得在经营公司的过程中,周德安·赵广和学院里的其他几位领导都是诚心诚意地在做这件事。我想这么做。今天,公司的股份真的有可能都是我们的,但是这个心里一定没有安宁,所以我也坚决拒绝了。
我也不能离开。我该怎么办?
当然,我不想在空空演讲结束后两手空空,所以我去科学院和周校长谈了谈。我认为像我们这样的企业家和高科技企业应该有股份...
问题来了。周德安会给我股份吗?如果没有,我该怎么办?-尤其是在这个问题的后面,有人问我。在去年的绿色公司年会上,白主持了会议。20年后,他再次提出这个话题。我问他,如果我当时不给我们企业家股份,你认为我会怎么做?他不假思索地说,以我对你的理解,你不会出去做这件事的!
嗯。这个问题变得有趣了。我真的是每个人心中的懦夫吗?
刘传志早期作品照片
船主兼船长
大约在1993年和1994年,科学院提出了股份。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样一个问题?上述企业已经发展到一定时期,如何进行分配成为一个普遍的问题,这也是原因之一。此外,对于联想来说,这是外国个人电脑公司大举进攻中国市场的时候,尤其是ibm和康柏。当他们进入中国市场时,我们能和他们竞争吗?
如果你不能打败他们,你必须在市场上竞争才能获得结果。但就我而言,自从企业成立以来,它经历了许多风暴。我想我已经测试了足够的意志品质和能力。竞争不会让我害怕,但是在这个竞争的海洋中,我应该是一个船主,而不仅仅是一个船长。我应该分享这艘船上的货物。这件事是我当时反复思考的事情。
船主的想法从何而来?
我们正与香港人合作,而我所冒的风险比他们大得多。我的工资名义上比他们高——事实上,香港国有企业的实际收入应该上缴,除了在香港的生活费。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不太关心联想。我在香港的收入可能不会像其他国有企业那样上缴,但如果我真的拿走所有这些工资,将会与国内员工有很大的不同。后来,我决定拿大约四分之一作为生活费,并支付其余的。
这是个人收入的一部分,还不是关键。我们与香港成立了一家合资企业,每年的利润分成红利。香港人拿走了他们自己的所有利润;对我们来说,这份红利,每一分钱,都应该交给国家。我想到一个比喻:船长。我真的是船长,而香港伙伴实际上是二副,离救生艇很近的二副可以随时撤退。所有的风险都出来了,那一定是我;我的性格是这样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处理。我完成后会发生什么?最后会发生什么...我必须让人们考虑一下。这是一个大问题,必须解决。
这似乎是一个分配问题,但现在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个产权制度的结构问题。当时,我们这一代企业家不得不反复面对这个问题。有一次,在一次电子会议上,我和张瑞敏住在同一个宿舍,我和他谈了这个问题。每个人都知道,当张瑞敏出来创业时,工厂车间应该贴上标签:“不要随地小便!”可以看出他有多努力。我和他谈了产权问题,并告诉他我们正在努力改变它。
长虹的倪冯润,包括楚石坚,包括李经纬和赵新先...产权改革不成功没关系,但是悲剧太多,悲伤太多。建立这个企业花了很大力气,但这与我本人无关。最后,我要一点,就像和尚庙里的小和尚给佛上香时,他舀了一勺油,煮了,立刻惹上了麻烦,取了他的命!
我反复思考,我的选择是:永远不要动油,但我必须涂上并说:你会不会给它?
1984年,刘传志和其他11名研究人员在一间不到20平方米的小平房里(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的通信室)创造了联想
35%的分销权
我去找中国科学院院长周,说我们企业家应该有股份。猜猜看。周主席听后,不假思索地说:没错。像这样的企业应该有股份!
不过,经过调查后,请副总裁了解一下,当时我国有一个国有资产管理局,也就是说,虽然经营我们公司的资金已经返还给科学院,但管理股票的不是科学院,而是国有资产管理局,所以解决股票问题是困难的。
中国科学院的领导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因为我们提出了一个比例,说是35%的股份。我们内部已经讨论了很长时间,如果我们说得太多,恐怕他们不会这样做,说得太少也不合适,所以是35%。学校说我们给了你35%,本来应该是股份,但是现在变成了分红权,每年赚到的35%的利润会分配给你。这是当时最好的解决方案。我们带来这些钱后,没有分享。我们一直在保存它。
获得了分配权,而不是财产权。说实话,当时我没敢分它,因为如果你要交税,如果你要交税,你就得交所得税,所以你得交多少钱并交出来,再加上国家政策是否会改变,我心里不知道。那时,我基本上有最后的发言权。我把钱放在每个人的名下,但我不能动!这也是怕出事。如果发生事故,那将成为我的事。结果,有一定的机会。
2004年收购ibm个人电脑部门
审计
股息被节省了,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随后,国务院主管科技工作的副总理李岚清提出了高新技术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的改革思路。
带着这种精神,我开始积极部署这件事。结果,又发生了一件事,几乎毁了我们的产权转换。当时,科学院召开了一个工作会议,学院里各研究所的主任和科学院里大企业的领导,即使这样一个所谓的局级会议叫做工作会议。科学院有一家公司叫成都地奥,是当时科学院的第二大公司。成都地奥副总裁出席了会议。他在会上说,他们的总经理在企业中没有股份,他的工资超过8000元,与他的贡献不相称!但当这话说出来时,锅在会上被炸了。当时,8000多元不是一个小数目!院士们会想:是什么造就了你们?如果你做点什么,你可以得到八九千美元。
这件事传到了我身上。我很害怕。我认为如果联想要进行股份制改革,科学院将会有一段艰难的时期。如果院士们反对,院长将无法忍受。该怎么办?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我迫不及待地向科学院报告。我首先向记者吹风,说联想要改革产权制度,我首先通过舆论提出了这个问题。当时,整个社会气氛非常好。联想探索产权制度改革,舆论非常支持。每个人都同意,很少有学者反对。
看来我的把戏很高明,但是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我们的改革计划被报道了,结果,一个来自北京、天津和河北省的联合审计小组来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审计团队。我们已经审核了大约三个月。它们非常严格,不用铅笔就能非常清楚地分辨出来。有人告诉我,这次审计是朱总理直接交办的。
这次审计对联想帮助很大!在这次审计之前,我们刚刚完成了企业资源规划系统。做erp之后,也就是说,账目是一致的,非常准确!人们来审计,他们已经在全国各地被调查,他们都是大师,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联想这样清晰的账目。在过去,我们必须在核对账目后检查货物,因为它是手工记录的,总是有差异,但联想真的没有!因此,我们受到高度评价。后来,我被特别邀请介绍他们的经历。结果完全通过了!
后来,我很荣幸地多次受到朱总理的表扬,因为他是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咨询委员会的名誉主席,而我又是那个咨询委员会的成员,所以我每年都要见面吃饭一次。后来,他对我非常友好。以前,他说中国没有企业家,我自称是企业工人,这很尴尬。然而,经过极其严格的审核和联想集团国际化的成功,他曾在外国人面前说刘传志是一位伟大的企业家。
审计结束后,我们非常顺利地进行了“股改”。由北京市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牵头,科技部、中科院和财政部四个单位帮助联想完成“股改”。而且以会议纪要的形式,愣是做到了!
1985-1987年公司所在地
中国科学院
我经常说有人收集宝石,有人收集文物,我收集感情。从这个角度来看,其他人说我不能没有科学院,这也有一些道理。
当时中国科学院周院长给了我们一个宽松的小环境,有力地支持了企业的发展。周德安实际上做了原子弹研究。在他访问美国之后,他从国家的角度考虑了这种生产力。科学院所做的必须成为生产力和经营企业。这对国家和人民来说确实是一个高瞻远瞩的愿景。我也被他的精神所鼓舞。我天生的性格确实有躁动的成分,那就是我不愿意一辈子都这样平庸,所以我出来建立联想。
那时,我们国家还是计划经济,但我们做的是市场经济。在这个过程中,到处都有障碍,风险真的很大。秦丽和我曾经面临一个所谓的大风险,并制定了一个规则。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秦丽必须给我食物。
这不是开玩笑。我从香港回来,看到我们有一份礼物清单,价值约9万元。中国科学院审计局局长让我弄清楚这封信是寄给谁和寄到哪里的。我很快问了销售经理。我问他这些东西是被别人拿走了还是作为一种晋升的方式给了公司。结果是促销。如果我这样说,我就不能告诉想要它的人,然后我就告诉了审计主任。但是酋长放下了一句话,这是非常沉重的。他说,老刘、联想作为中科院的标杆单位,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如果认真查处,可以判五年以上。这些是确切的词语。
后来,我想了很久,我很害怕。但第二天我还是回复了他,说,我不能告诉你。如果院长问我信息,我可以告诉院长。还没有结束!当然,周德安知道。他让孙院长来处理这件事。当别人告诉我是孙院长处理这件事时,我吓得魂不附体。
为什么?孙院长是一位正直的地质学家。他是科学院的常务副院长。他主管研究所,不管企业。
当年孙主席来香港的时候,我们去接待他。在招待会上,他有一种联想的印象。一家白手起家的企业甚至在香港建了一家工厂,并为员工购买了一套宿舍。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对我们印象深刻。大约半年后,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第三世界科学院将在中国召开会议。他是执行副总裁,负责组织此次活动。存在资金缺口。我希望联想能支持它,大约20万元。当时我是比较横的,但我不是不愿意放弃20万元,因为这件事要跟香港人商量,香港人很容易看不起内地人。他们会在我的压力下拿钱,但感觉不太好,所以我拒绝了。但是像孙院长这样的人,不像一般人,不容易开口。他们一开口,就会被驳倒。就像我一样,他们很少真的和别人开口。被驳倒后,他们心里会不舒服。现在该轮到孙院长处理这件事了。你认为我的心不紧张吗?
我被告知我要去孙院长的办公室,在去之前我真的很心烦。当他进门时,他正在书桌前看书。他说刘传志应该先坐下,然后他继续看书,不理我。坐在那里更令人沮丧。过了一会儿,他和我谈完了。联想最近怎么样?一,二,三,四。问过之后,就结束了。他说你应该回家。我说,院长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其他的都没关系。
我刚离开。当你离开的时候,你说了那是什么感觉。真的,真的,非常感激。你说,这样的单位,这样的领导,我能为他们感到遗憾吗?
选择
每个人都认为我不会离开中国科学院,似乎我会。后来,每个人都说了这么多,我认真思考了我当时真正想的。如果周校长不同意,或者我们的“股改”不能完成,我就不会乱配车,也不会再成立一个公司来搞垮中科院。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离开!
在去和周总裁谈话之前,我告诉一个朋友:如果谈判失败,我会辞职,我会离开,你帮我筹钱,我会开一家新公司!
那时我快50岁了。我觉得自己没有50岁。我对整个行业和商业非常熟悉。我不会拿公司的一分钱,所以我可以马上离开!在捍卫我的合理利益时,我不会做任何怯懦的事情。
这真的是我的性格。
来源:简阳新闻
标题:柳传志:利益底线必须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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