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宁：超高速经济增长有5大害处 GDP结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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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宁:新常态就是简单地按照经济规律办事，但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前几年中国经济的超高速增长，这不符合经济规律。

今年年初，经济学家李一宁的三部经济专著，即《只在莫问努力:李一宁2011-2014年论文选》、《李一宁2008-2010年论文选》和《中国经济失衡》(最新版)，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随后，李一宁教授在新书发布会上谈到了当前中国经济存在的问题和趋势，并接受了记者采访。

国内生产总值的结构比增长更重要

法人: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新常态”。你认为中国经济的新常态是什么？

李一宁:新常态就是简单地按照经济规律办事，但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前几年中国经济的超高速增长，这不符合经济规律。为什么？在各个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它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很高，但不可能在很长时间内这么高。这不符合经济规律。

因为这种超高速的经济增长给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危害。有什么害处？一般来说，有五个缺点。第一，资源被过度消耗和快速消耗；第二，环境破坏；第三，效率低下；第四，一些行业产能过剩，已经非常严重；第五，错失技术创新和结构调整的最佳时机。

现在，不可能实现进一步的超高速增长。不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许多优势已经丧失。廉价劳动力已经成为快速增长的优势。现在哪里可以找到廉价劳动力？它不见了。现在，随着一些资源型产品的发展，道路越来越窄，新常态是回归符合经济规律的发展道路。这里有几个重要的概念:国内生产总值的结构比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量更重要，但国内生产总值的总量比结构更重要。

法人:具体怎么说？

李一宁:比如，1840年，中国的gdp排名世界第一，但是结构不好。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是多少？农产品(报价000061，咨询)和手工艺品。英国不同。自1770年左右开始的工业革命和鸦片战争的工业化以来，已经过去了70年。因此，钢铁、机械设备和蒸汽机的产量在英国的国内生产总值结构中是突出的。英国也出口大量的棉纺织品，中国也出口棉纺织品。手工棉织品与众不同。英国的交通工具是汽车，而中国的交通工具是马车，这表明中国和英国之间有很大的距离。

另一个是人力资源的结构。英国工业革命后，小学在70年内普及，大量的中学建成，一些大学成立。每年，英国都要培养一大批懂自然科学和现代医学的专家和技术人员。英国大学培养现代金融和现代经济管理方面的专家。英国技术人员出口到西欧，因为西欧开始工业化。

在中国，虽然有4万人，但结果如何？绝大多数农民是文盲，绝大多数妇女是文盲，少数学者读过四书五经。有多少人知道现代科技、金融和管理？因此，结构问题非常重要。我们应该看到我们降低了经济增长，这是符合中国发展规律的。重要的是要大力进行结构调整。

就业取决于调动私人投资的积极性，取决于中小企业的发展

法人: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今年城镇新增就业1000多万人。这是否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投资？

李一宁:这是理解新常态的又一个新概念。过去，人们总是认为高投资是增加就业的必要条件，高投资可以提供就业机会。这种观点已经过时了。现在，如果你看看它，你会建造一个现代化的工厂。这家工厂将投资多少亿，将雇佣多少人？他给你的答案出乎意料。他不仅没有增加就业，而且还解雇了员工。他们都是机械化的。他在哪里用了这么多人？因此，没有投资也能增加就业。

法人:那么，在新常态下，就业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李一宁:仍然需要投资。与新常态相对应的是适度投资，而不是以前的投资，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什么是适度投资？言下之意是，国家不必一直投资，国家只适度投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依赖私人资本投资。民间资本投资是解决就业问题的主要方向。中国有大量的中小微型企业是私人投资。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这种投资是谨慎的，不奢侈，也不浪费。

小微企业应该首先在哪个城市启动？当时重庆主要是重庆，为了解决三峡移民的就业问题，为了有一条活路，山区农民搬迁后，靠什么？大力发展小微企业。小微企业的若干福利在一定时期内免税，小微企业雇员的培训由国家负责。另外，如果小微企业资金不足，国家会通过各种渠道贷款，期限相对较长。在这种情况下，重庆小微企业得到了发展。

因此，应该注意的是，适度投资是正常的。中国的就业问题取决于政策、调动私人投资的积极性和中小企业的发展。

要进行市场调节，我们不能忘记道德力量的调节

法人:在市场经济的发展中，我们一直强调市场调节和政府调节，但是很难把握这两种调节的规模。现在还有其他的监管方法吗？

李一宁:人类社会至少已经存在了几万年。在人类社会早期，没有市场监管，也没有政府监管。然而，规范人类社会生存的只能是道德力量的调节，所以道德力量的调节是第三种调节。

有了市场和政府，道德力量的调节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存在。有了市场之后，如果没有道德力量与之合作，市场也会失败；由于政府的监管，没有道德力量与之合作，它也处于失败状态。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第三次调整是不可或缺的。我们今天正在进行市场调整，我们绝不能忘记道德力量的调整。

法人:那么，如何发挥道德力量的调节作用呢？

李一宁:三条路:第一条路是自律。自律有两种，一种叫做自我约束，另一种叫做自我激励。第二种方式是通过文化建设。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发展文化产业，加强文化建设？校园文化、社区文化和企业文化都是文化建设。文化建设既不是市场调节，也不是政府调节，而是道德力量的调节。第三种方式是调节农村人民的意愿。社区有自己的代码要一起讨论，所有人都遵守这个代码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社会没有一个农村人愿意共同遵守的准则，就不能通过道德力量的调整来体现。

市场监管是一只看不见的手，而政府监管是一只看得见的手。道德权力监管呢？看似有形无形，但看似无形有形。自律是无形的，而道路建设和城市建设是有形的。乡规民约既是有形的，也是无形的，有形的，把一张纸放在外面，这就是我们村的乡规民约；无形，也就是说，我们遵守一些规则。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当我们进入新常态时，除了市场调节和政府调节之外，还应该发挥道德力量的调节作用，这是非常重要的。

法人:现在有些企业不仅解决了就业问题，还对员工实行产权激励。你认为产权激励制度在企业发展中的作用是什么？

李一宁:我们必须重视产权激励制度。如何理解这个问题？首先，从经济理论的分析来看，所有经济学家都承认一个原则，即利润是由物质资本投资者和人力资本投资者共同创造的，无论是物质资本投资还是人力资本投资都不能单独创造利润，所以利润是由两者共同创造的。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利润只能由物质资本投资者分享，而人力资本投资者只能从工资部分的成本中获得自己的报酬？这合理吗？许多经济学家认为这是不合理的，所以他们提议分享。最重要的分享方式之一是产权激励制度，人力资本投资者可以根据自己的贡献分享利润。比尔·盖茨的事业是这样的。他的企业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之快，是因为一个研发团队实施了产权激励制度，激发了大家的积极性。

宏观调控的重点应该是微调和预调

法人:请谈谈宏观调控。进入新常态后，你认为宏观调控应该如何发挥作用？

李一宁:进入新常态后，宏观调控不可或缺。宏观调控必须注重微调和预调。不做大起大落、大起大落和大起大落是有害的。最大的危害是什么？也就是说，它发展了对宏观调控的依赖，没有宏观调控就无法发挥作用，削弱了市场调节的作用。经济应该是这样的。要使市场充分发挥作用，宏观调控是必要的，但毕竟是辅助性的。

经济中有一种内生机制，但有时它不起作用。为什么？宏观调控太多，太频繁，然后被抹去。我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写于20世纪80年代初。在书中，我写了一段话:“人体有两种机制，一种是抵抗，另一种是抑制。如果只有阻力机制，它最终会变得过于冲动和热情，经济将被摧毁。如果它们是保守的、克制的、没有前途的，它们都处于萎缩状态，因此这两种机制是相辅相成的。”

我们经常谈论小业主的意识，这是保守的。但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对于一些人来说，拥有小企业主的意识并不是一件坏事，它平衡了社会。如果社会有风险，如果股票市场上涨，它就会投身其中，这将失去控制。因此，有些人很谨慎，不盲目行动，社会需要吸收这类社会人士进行调整。没有这一点，一切都是宏观调控，那么市场扮演什么角色呢？因此，宏观调控是不可或缺的，但它必须走这样一条道路，即微调和预调。

法人:在新常态下，宏观调控的目标会不同吗？

李一宁:宏观经济学有四大目标，这在任何一本宏观经济学教科书中都可以找到，即充分就业、物价基本稳定、经济持续增长和国际收支平衡。

但现在看来，它不起作用了。现在我们应该升级第五个目标，因为人们的环保意识在增强，现在的环保观念和30年前不一样了。三十年前，有毒的水、有毒的气体和有毒的废渣是不允许排放的。如今，环保的概念已经改变，二氧化碳是不允许排放的。当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加，大气变暖时，地球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海平面上升了，这个岛国被淹没了？？随着气候变暖，世界上会发现多少病毒？我还不知道。这很难预料。

因此，第五个问题是经济的低碳化。在这五个目标中，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来源：简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