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营利组织亟待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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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中有一句话:“名不正，言不顺，则事不成。”这句话用在中国非营利组织的发展上，真是贴切。不久前，当我参加一个部门座谈会时，我又一次遇到了如何“正名”非营利组织的问题。一家知名民营文化机构的负责人当场泼冷水:民营非企业单位的性质是什么？事实上，“非企业单位”这一负面名称让人很难理解它的含义，而且其中没有“非营利”一词。虽然有部委文件规定非营利组织可以申请免税，但税务部门经常来民营非企业单位——你是民营企业，你必须按规定纳税！

私营非企业单位的名称和性质是长期困扰私营社会服务机构的一个难题。要理解和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回到事物的起源: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组织类型？

民办非企业单位是20世纪80年代中国公共部门改革的产物。当时正处于改革初期，中央财政资源长期短缺。教育、科学、文化和卫生等公共部门需要中央政府承担严格的支出责任，却承受着沉重的财政压力。这就是为什么鼓励公共机构创收和参与利润分配的“权力下放和利润分享”改革在1980年代中期开始流行的重要原因。在这个过程中，医院药品奖金和学费现象开始出现，随之出现了许多众所周知的问题。

为了减少财政投入和增加供给，国家鼓励社会力量在体制改革之外建立医院、学校、托儿所、研究所和其他社会机构。由于在服务内容和组织形式上与公共机构有许多相似之处，有些地方将此类组织称为“私人机构”，强调“私人”一词，强调社会力量的建立和完全自立。1990年代中期，中央政府在讨论和决定非政府组织的管理时，一些中央直属机构采用了“私营机构”的概念。但是，考虑到公共机构需要国家批准资金的准备和分配，而且财政不为这类组织拿钱，它们很难被归类为公共机构；此外，公共机构的改革在当时也是一个热点，不确定将来是否会有这样的改革。因此，最后决定采用“私营非企业单位”的名称。在1998年颁布《私营非企业单位登记和管理暂行条例》之后，这类组织作为一个社会组织与协会和基金会一起正式成立。

作为对新事物的探索，《暂行条例》对“民办非企业单位”的名称进行界定具有积极意义。但是，随着社会经济形势的发展，很难把“新酒”装在民营非企业单位的“旧瓶子”里。最重要的是，区分营利性和非营利性已经成为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卫生保健和教育领域的标准，因此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应该得到优惠政策支持。然而，私营非企业单位的概念并没有明确的盈利和非盈利的法律定义。在实践中，他们经常被弄糊涂，出现了“坏钱赶走好钱”的现象，阻碍了非营利组织的发展。例如，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的原文是“鼓励社会办医，优先支持非营利性医疗机构的组织”，但有些地方却将其误解为“中央鼓励发展民营医院”，认为这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甚至要求通过行政命令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加营利性民营医院的数量，这不仅造成政策资源的不匹配，还会对医疗秩序、医疗质量和医疗监管带来影响。

事实上，《暂行条例》已经“暂行”太久了，这已经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经过长期发展，截至2014年底，民政部门登记注册的民办非企业单位已有29.2万个，但仍没有相应的法人制度和专名。对于非营利组织的发展来说，这是对黄金发展机会的浪费。从日本的经验来看，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以实现非营利组织的孵化。1995年阪神大地震后，日本改革了门槛较高的公益法人制度，开始建立“特殊非营利法人”制度。非营利组织发展迅猛，截至2010年底，注册数量达到39，374家。2011年法律修订后，对特殊非营利法人的监管更加严格，社会声誉和能力得到更大支持，将非营利组织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阶段。

因此，除了加快法人制度的立法之外，笔者再次提出，为了更好地突出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区别，现有的民办非企业单位应明确划分为两类:非营利性组织和企业。我们可以在非营利组织的名称中加上“非营利”这个词吗？也就是说，使用新的名称，如“xx非营利性医院”和“xx非营利性学校”。这个建议引起了一些领导的惊讶:多么奇怪的名字。你能接受“非营利性医院”和“非营利性博物馆”的名称吗？然而，私营文化机构的负责人大声说，我可以！原因很简单。对他和他的团队来说，非营利组织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为什么这样光荣的事情不能写在名字上，而一定要和那些营利组织混淆？正是因为他们无法解释自己的本性，他们与对传播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欧洲同行合作的计划无法实现，因为对方明确要求中国是非盈利性的。

作者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很简单。国际上公认的非营利概念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引入中国的，它之所以没有作为一个体系被完全确立，是因为中国历史上没有区分营利和非营利的传统。没有一个长的导入期和一个简单易懂的导入方法，非营利的概念就深深地扎根在人们的心中，所以很难纠正名称，跟着文字走，实现事情。(欧阳遇见主编)

来源：简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