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管制不改革，城市就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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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12月27日，主题为“中国城市化转型与新生活——2016年中国城市综合发展指数”的思科交易会在新华网(603888，BUY)思科举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发表了主题为“没有监管改革，城市就没有希望”的主旨演讲。周其仁教授认为，随着技术、经济和观念的变化，监管应该相应地进行改革，以便在市场需求和公共利益之间找到平衡。

以下是周其仁的讲话:

城市需要自由发展空

我很高兴借此机会讨论城市问题。这个问题很复杂，所以我只谈其中的一个。城市的内涵是密度。人们倾向于人多的地方。在空的一个小房间里，每个人都很活跃。这带来了一个问题。每个人的活动都受到干扰，我的活动也会影响到你。密度越高，挑战就越大。

处理这样的问题必须有一定的规则，城市社会比农村社会更严格、更复杂。在处理问题时，这条规则必须滞后。随着技术、经济和观念的变化，这些规则应该相应地改变吗？

这个问题影响到一个城市能否健康发展。

有几种不同的观点。一是强调严格管理，使城市没有多少自由。另一种观点认为，尽管城市有严格的规则和限制，但它们仍需要保证自由。因为城市社会面临着许多问题，没有人能事先完全知道如何处理它们。如果在一个城市的发展中只强调自上而下的规则和法治，而不强调自治、创造力、创新和企业家精神，就无法找到这种平衡。即使这个城市有规则，它也是僵化的，不适合长期发展。

我更喜欢后一种观点。我认为城市仍然需要自由。如果没有行动的自由，就没有城市。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没有土地流通、资本流通和技术思想流通，就没有城市形态。我们必须承认，自由应该建立在不干涉他人自由的前提之上。在处理复杂的问题时，我们必须保护各种因素，我们必须增加对过去经验的了解。

这学期，我参观了哥伦比亚大学。1916年，纽约开始实施分区制度，并通过了美国第一部综合分区法。今年，第一部城市规划法通过了100年。访问期间，对许多问题进行了总结、回顾和讨论，并梳理了纽约的发展变化。

城市发展是无法控制的，没有改革就无法控制

今天，我要谈谈为什么监管改革非常重要。没有监管就无法实现，更不用说没有监管改革了。1916年，美国所有的新工业都在发展，纽约是一个人口稠密、建筑较高的迷人城市。当建筑物很高的时候，就会出现问题，比如经济上的邻里效应。如果太高，会影响到别人，邻居也看不到阳光。最后，这个问题可能成为一个社会冲突，挑战土地所有权的原始概念。

如何解决这一矛盾导致了1916年的分区制，当时的分区制分为居住区和商业区。分区后，对建筑物的高度有严格的要求。如果人口集中，如果开发商想提高人口，他们应该怎么做？如果土地价格昂贵，他们将分享土地价格。1916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当商业区的建筑达到一定高度时，它会收缩，一个尖顶会被拉进来。目的是让阳光和空的空气洒在街上，不要让你的邻居因为你有高楼而看不到天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会再次发生。技术、电梯和通讯都在发生变化，这就要求对1916年通过的法律进行调整。为什么创业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法律制度是要遵守法律，并遵循你所写的，这将失去未来发展的动态结构。有些人肯定有例外。法律制度是过去制定的。我们能在今天的新形势下做出改变吗？

这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发生在一家美国公司想要建造一座建筑的时候，设计师是一位德国人，他是包豪斯学校的校长。包豪斯学校的特点是简单实用，而不是那些花哨。这一要求与1916年的分区条例相冲突。如果建筑高度超过2.5倍，它将向内收缩。收缩后，它将是装饰性的，没有任何功能。如果没有功能，包豪斯学校是不能接受的。由于长期的战争，每个人都对广场和轮廓分明的建筑感到脚踏实地。此外，战后大量的人需要住在永久性建筑中，摆脱花架子和装饰已经成为一种趋势。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建造这所房子的主人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当他想让房子缩小时，他想让太阳进来，所以他可以用其他方法让太阳进来。这块土地只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作为公共广场向纽约市民开放，但建的房子更高。这座建筑建于1958年，谈判非常艰难。后来，这座建筑成了纽约的地标，因为入口处有一个向所有纽约市民开放的小公园，也因为这个小公园，整个公园大道都变了。这时，产生了大量的新技术、新思想和新变化。基于这一案例，纽约当局修改了1916年的法规。这种规划方法非常重要，作为经济学家值得学习。

如果建筑商增加一平方米向公众开放，就可以增加10平方米的建筑向公众开放，以换取更高的开发空房。这样，建筑面积比例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在市场需求、业主利益和公众利益之间找到了平衡。

让我总结一下我自己的观点。在人口密度高的地方必须有规则，而且这个规则必须是严肃的。然而，随着技术、生态和观念的变化，规则必须具有自我再生的能力。再生能力离不开世界各方的参与。事情不能仅仅因为某个信息来源而解决，而是必须由多方互动。

当我参观纽约博物馆时，我发现许多市民参与了城市建设并提出了意见和建议。一般来说，市民更容易自觉遵守城市设计的规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秩序和动力、活力和秩序之间找到更好的平衡。(周其仁是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的教授)

来源：简阳新闻